本土作家范小天导演的苏州电视剧《风月·恶之花》,以生于斯长于斯的格调、风情,能让人第一时间捕捉到,并沉迷其中。
该剧主题曲《风月花》,旋律有些非主流。然而,那千回百转的爱与哀愁,在低吟浅唱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故事发生在风雨飘摇的民国时代,旧中国满目疮痍。男女主人公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相遇、纠缠……
黄觉扮演的男主角袁小云是剧中的灵魂。他自幼失怙,跟随嫁入豪门的姐姐一起生活。袁小云憎恶姐夫,在其鸦片烟枪中投毒,闯下大祸,自此远走上海。在上海,长相俊美的他被黑帮老大收留,沦为专门欺骗贵妇情感与金钱的“拆白党”。故事另一条线,围绕胡可扮演的女主角甄妤展开。袁小云的姐夫便是甄妤的哥哥,哥哥被毒害后,甄妤接管整个家族。袁小云受命接近甄妤,却在不经意间被甄妤纯洁的爱打动。然而,阴错阳差,两人终于因爱生恨。
袁小云的出场十分惊艳,衣着考究、华丽登场,吸引了不少女士的关注。然而他对这一切漠不关心,他的眼神漠然颓废、孤傲不羁,掩饰着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自卑和对温情的渴望。
这是属于袁小云的眼神,幼时寄人篱下的生活、姐姐的压抑偏激和姐夫的行为在袁小云的灵魂深处留下无法磨灭的烙印。他渴望爱与温情,却从未受过爱的教育。讽刺的是,他的职业却需要他表现虚假的爱,以赢得对方的芳心,进而达到目的。
人性,在该剧中呈现出一幕幕变幻的悲剧。私欲、贪婪之下,争斗和厮杀永无休止。但导演却不忍苛责,对他们经受的压迫和苦难充满同情与谅解。尽管如此,镜头中流露出的人道主义关怀也是“高高在上”的。或许,在导演心中,有些人注定不能被理解,他们注定要承受孤独,即使是爱情也无法将这种孤独消解。片中袁小云的情感如昙花一现般短暂,这暗示着爱与义的局限性——爱与义无助于改变人性的残酷。
事实上,甄妤的纯情打动了袁小云,以至于他无法继续平日的“业务”。只是,他幽暗空洞的心灵让他对这种爱情恐惧而无措。因此当真爱到来,他选择退缩和逃避。
女主角甄妤难逃迅速凋零的命运。封建淫靡的家庭造就了她的自私冷酷,丰沛的物质条件却培养出了她的纯真痴情、敢爱敢恨……如此复杂的个性,甄妤剧中的种种惊世骇俗之举也就不足为奇。
女人的爱情有时会盲目,甄妤也不例外。在范小天的作品中,这一理念已反复表达过多次。对于女人来说,放逐自己在爱的伤痛中辗转,这种类似飞蛾扑火般的自我折磨本身便具有难以言说的快感。对于甄妤而言,袁小云象征着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个世界是虚幻、遥远的,唯有袁小云是具体的,是她狂放不羁又无处安放的青春激情的出口。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无边的“风月”里囚禁着苦苦挣扎的灵魂。剧情令观影者随之煎熬,这或许正是导演的本意。不过,在创作者的镜头语言里,那如蛛丝网般飘粘的晦涩哀伤中,却尚存一丝淡淡的幻想,去温暖、去慰藉空茫、阴郁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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